大体上说,徐氏这次是为了青之而来。
大抵是青之与她说得十分明白,她自在湖边的座席上坐下后,也没什么掩饰,正正经经地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一一说明了。
回答得很是详尽,可见在今日找上顾良秋之前便已经方方面面给梳理了一通。
她想知道的,几乎都提及了。
“……青之与青流确实是亲兄弟,秋姐儿大抵也是猜到了他们二人与我的关系,我们同为姓徐,他们是我娘家那边的亲戚,关系谈不上多亲。可因为他们年幼时候丧了双亲,家道随之中落,好些年都是接了我的救济才熬了过来;故而当时我寻到他们帮我个忙的时候,青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也就是为何他会成为你的医馆掌柜的原因。”
“青之这孩子没有坏心眼,我亦是善意的,若是想加害你,你这几年也撑不了。我原本是想着找个时机把真相都告诉你的,以前你还小,我就想着再缓缓;这一拖便到了你十四岁,却是被你自个儿发觉了,为此,青之又自责又内疚。”汪氏说着说着,便幽幽叹了一口气,“那日你问他的时候,他着实是慌了神,想与你坦白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这桩事当真也是说来话长,在那等情况下他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
顾良秋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徐氏见她这副模样,一对柳眉不自觉又皱了皱,“这事儿不怪青之,都是我的主意,他不是故意欺瞒你。听说当日你没忍住在医馆的院子里哭了一场,青之也因此好几日都提不起精神来,昨日的时候还找到了我,托我跟你说上一句话。”
徐氏顿住了话头,只拿目光轻轻看着少女;少女这会儿才眨了眨眼,缓缓地问,“他想说什么?”
徐氏才接了话,“他说,你若是不想看到他,他便收拾好东西离开医馆。左右你如今也长大了,也还有个叶大公子护着,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顾良秋低垂着头,一时不知要如何接话。
她倒不是想赶青之走,只是这几年一直把他当成密友,却在突然间发现,那位被她当成密友的人竟是他们认识了多久,他就欺骗了她多久,这心里头难免是难过及委屈的。
这人一矫情起来,就喜欢去钻了牛角尖。
若非是今日大伯母寻了她告知了所有,她估摸着还会再当上一阵子的鸵鸟。
当真是元气大伤。
好一会,二人都没再开口,顾良秋知道大伯母是在等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