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很快便等来了马车，待坐了好，顾良秋便把头靠在了车壁上，着实是有些倦了。
心想着闭目养神一番，也好养一养精神气。
一旁的梅香趁着自家小主子还没睡过去，在她耳边感慨，“前后也不过二十来日的光景，青之大夫看起来竟是憔悴了那么多，奴婢看着都心疼啊！”道完，又忍不住嘀咕，“姑娘，您觉不觉得青之大夫今日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异样？奴婢这心里头总是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当真是急死个人了。”
梅香双目灼灼地盯着人，自然是希望从闭着眼的少女嘴里听到解惑之类的话语。
她虽大部分是机灵的，可也有时常想不通一桩事的时候；而她的小主子，又经常是一鸣惊人。
哪曾想，少女稍稍睁了眼，有气无力地回了她一句她多想了便没了下文；梅香的神色又急了些，试图与自家姑娘解释一番她真的没多想，却是被另一边坐着的柳絮给阻了。
她给了她一个眼神，“姑娘如今累了，你便不要扰了她的清净，有什么话不如等以后再说。”
梅香只得闭了嘴，面上一下子恹恹的。
她自个儿坐了会，大抵是越想越不对劲，索性挪到了柳絮的边上去，拉着她说起了悄悄话。
顾良秋虽闭着眼，车厢里大小的动静她自然都清楚；至于梅香方才说的那些，虽不大想承认，可有些事确实微妙地变了。
特别是她与青之说了她以后极有可能离开临安城而在京城生活的时候。
她倒是列举了有叶瑾初在，她若是能在京城立足的诸多好处，可她确实发现了，青之的神色不如之前那般来得轻松愉悦。
她只当什么都没发现，一句话都没问……何尝不是怕彼此难堪？
以前不知道青之的身份的时候，她提到会到京城去的时候，多半会顺便问问他们两兄弟愿不愿意一起；毕竟，按他之前给她的说法，他们兄弟家道中落，也没了别的亲人，按着她的性子，自然是想着把他们一同带走的。
而如今，她知道，青之青流是大伯母徐氏的亲戚，还是受了她的恩情的。
冲着这一点，她着实也不方便问出那些话来。
大伯母有恩于他们，故而几年前他能应下了当她掌柜的请求，重情重义是应该的；他理应留在临安城里，她亦是没那个资格把他们给带离了。
……而这些，大抵也是让青之所为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