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顾良秋倒是接连做了好几个梦。
半夜从塌上坐起来的时候,大部分都已经忘了,只知道府里那几位的嘴脸都在她脑子里晃过,还有叶瑾初、叶夫人等等诸多个面孔……到最后,竟是大伯母所提及的早逝的许夫人。
她在梦里对她很是友好地笑着,又慈祥又端庄;两片红唇则是一张一合的,在与她说着话,可梦里头的许夫人,却图有动作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顾良秋急着想听清楚她都在说些什么,便往她的方向靠了靠……于是,她便惊醒了。
她抹了一把额头,只觉得汗津津的。
再侧眸瞅了瞅外头的天色,隔着窗棂都能感受到外头漆黑的一片。
时候还早。
顾良秋靠在床头呆呆地坐了半晌,不由想起夜里的时候大伯母与她说的那些话,却是越想越揪心,越想头越疼。
……她一直以为,就如别人所说的那般,她的生母早早就病死了。
谁知道,她的身世竟好像牵扯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她不仅有可能不是爹爹的女儿,还极有可能不是临安人士。
大伯母的这些话,着实让她吃了个大惊;只是这么多年都独自一人过来了,她似乎看淡了许多的事。也不知是不是自小没享受过亲情之类的东西,她竟对家人这个东西也不是那么渴望了。
私以为,她一个人也过得挺好的,无忧无虑,她不需要有什么负担;特别是等叶瑾初助她一把,她以后的日子大抵也能过得红红火火的。
她不用再披着顾家女儿的皮囊,只须做好自己。她有手有脚,九岁的时候便能为自己打算开了两家店铺;如今长大了,自然更不会饿死自己委屈自己。待到合适的时候,她还可以由着自己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美美满满过一生。
这般一憧憬,顾良秋的心里头似乎没那么纠结了。
她自己能做到的,又何必要去找寻什么家人?她当真是受够了顾府,怕了大宅院里的生活……万一哪日找回的是另一个顾府呢?
光是这般一想想,顾良秋就忍不住要打寒颤。
还是算了吧。
她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
这会儿还称得上半夜,顾良秋乱七八糟想了好一阵,便又躺了回去。自然是睡不着的,索性就躺在塌上继续想七想八的,模模糊糊之中,也不知何时给睡着了。
隔日的时候起不来,她迷着一双眸子坐在桌几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