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气头上,话难免会说得重了一些。
汪氏因着今日所发生的一桩桩糟心事,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早就在了崩溃的边缘;如此也就罢了,一连还受了老夫人好几回的明嘲暗讽及嫌弃。重重压力之下,她这些年来所累计下来的怨气便一下子爆发了。
“我胡言乱语?母亲您莫是老糊涂了吧?您自己回忆回忆您是否说过类似的话!我从一无所知起就当上了府里的主母,因着没经验故而您时时帮着指导,多的是被您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我可表现过一丝一毫的愤怒?所有的委屈皆是自个儿吞进了肚子里!您倒是去别家好好问问,又有哪个主母当得如我这般窝囊及憋屈的?所有压力及艰辛都是我咬紧牙关自个儿扛过来的,当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前您总嫌弃我做得不好也就罢了,如今倒好,还上赶着催我让出主母之位。说什么是为雁姐儿着想,怕是觉得我做得不够好迫不及待欲让嫂嫂上吧?我算是看透您这种人了!”
后面这句话还加重了语气。
说完这么一大段的话,汪氏似是吐出了沉淀在心里多年的大实话,一下子便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老夫人则是听得目瞪口呆,大抵没料到一向温顺的汪氏竟会说出这些话来;她愣了一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眸底已经红通通的一片。
老夫人差点跳起脚来,指着汪氏的鼻尖骂“好啊,这才是你真正的心里话吧?你也是个心狠的,在我跟前一装就是十几年,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老大媳妇与你比起来,性子直爽反而好多了,你这般有城府,保不准私底下都咒过我不得好死!”
汪氏这当口最是不能听到嫂嫂或老大媳妇这样的字眼,见老夫人两句话又提到她,不由越发的愤怒;这人一愤怒,便越发失了理智“儿媳可没您龌龊,咒您做什么?我至多眼不见为净。”
“你……”
老夫人强势惯了,自然不是好惹的;被汪氏接连一刺激,原本还顾虑着这里还有个何大小姐。如今什么也管不着了,撸着袖子便凶狠地往汪氏扑了过去“说谁龌龊,你说谁龌龊!”
顾落雁眼看着不好,下意识便要把老夫人给拉住却是晚了一步,只得眼睁睁地看到年迈的祖母一把扯住了母亲梳得齐整的发髻;后者大抵没料到老夫人会直接上手来闹自己,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要从老夫人的手里头挣出来。
却不料,老夫人一把年纪,打起来的时候,力气一点都不输人。
汪氏心里正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