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白砚丞的身体重重砸在镜墙上,像一只被丢弃的破口袋,无力地滑落在地。
他猛烈地呛咳,暗红色的血沫从他嘴里涌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腥气。
他面前的镜子,光洁如新,甚至连他此刻的狼狈都吝于映照。
绝望。
这种情绪,就像这无限回廊本身,你看不到它的尽头。
“没用的。”
许轻爵扶住摇摇欲坠的白砚丞,他自己的脸上也血色尽褪。
“任何形式的攻击,都会被它吸收,然后加上攻击者自己的力量,再加倍奉还。”
晨日紧紧抱着还在发抖的晨月,最小的晨星则死死抓着陆白芷的衣角,小脸惨白,不见一丝血色。
这个鬼地方,它不直接杀死你。
它只是用你最深的恐惧,一遍遍凌迟你的精神。
再用这种绝对无法反抗的力量,告诉你,你所有的挣扎,都只是一个笑话。
陆白芷没有去扶任何人。
她的身体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她是队长。
她不能倒。
她一步步走到那面反弹了白砚丞攻击的镜子前。
镜面冰冷,空无一物。
她伸出手,指尖在光滑的镜面上缓缓划过,那股寒意几乎要渗进骨头里。
“一定有办法的。”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开始沿着镜墙行走,用指关节叩击着每一寸镜面,试图寻找那万中无一的异样。
“叩。叩。叩。”
单调的敲击声,成了这片死寂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其他人沉默地看着她,像一群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他们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已经被恐惧榨干。
突然。
陆白芷的动作停下了。
她蹲下身,在两面巨大镜子的拼接处,看到了一抹不属于这里的颜色。
一个粉色的日记本。
它被踩得有些变形,静静地躺在缝隙的阴影里。
在这片由黑白灰构成的绝望世界里,那抹粉色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诡异。
她捡起日记本,拂去上面的灰尘。
封皮上没有名字。
她翻开了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