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断了根,所谓的“家庭事业”,可不就得“开怀丢在一边”么。
他转过门房,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院中十几株郁郁葱葱的古槐,枝叶繁茂,洒下片片荫凉。
树下,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百张桌案,每个桌案后,都跪着一个青袍太监。
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山呼万岁的声音顿时响起。
朱由检的目光随意地扫过人群,却正好在最后边角的角落停住了。
那里,有一个少年正呆呆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畏惧,只有……好奇?
跟在朱由检身后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高时明,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圣前失仪,这是大不敬!
他正要上前呵斥,却被朱由检抬手拦住了。
“算了,只是个孩子。”
朱由检淡淡地说了一句,目光从那少年脸上一扫而过,没有再停留。
他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两张折叠好的纸,递给高时明。
“别耽搁了,直接开考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一份,给内书堂在读的。另一份,给司礼监的秉笔和随堂。”
“两份都限时一个时辰交卷。”
说罢,他不再看众人,径直朝着院子深处的主堂屋走去。
高时明恭敬地接过两张纸,已对这位新君雷厉风行的作风习以为常。
他展开第一份试卷,快速地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