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楚瑶坐在窗下,望着外面的月色,喃喃的问道。
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披着衣服坐在对面的梁氏。
“傻孩子。”梁氏伸出手,摸了摸楚瑶的头:“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能与人言者并无二三,许多事无力改变时,是不愿意宣之于口的。”
“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楚瑶垂下头,微微的叹了口气,心里着实为阿云感到惋惜:“她医术那么好,平白的埋没在了家里,父亲若是对她好也就罢了,整日里打骂,这样的日子不奋起反抗,要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至于是不是可惜,咱们外人是看不到的。”梁氏说着,指了指南屋正在睡觉的楚季:“就好比你父亲,寒窗十年,一路要饭到京都赶考,头榜探花之名入殿,拜入迟相门下,可以说是拼了命走到五十四御史之首,可如今在这里为了二三个铜板与人磨口舌,难道不可惜吗?”
“但究竟可不可惜,只有咱们自己心里知道,别人瞧见的未必是好,要自己觉得好才行。”梁氏拉起楚瑶的手,细细的摩挲:“面对这些事情时,若真为对方好,那就支持她的选择。”
“就像,你支持父亲一样?”楚瑶望着饱经风霜的梁氏,心里忽然涌出一股钦佩来。
她这样的一生,是寻常女子不敢走的路。
“或许吧。”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梁氏反而说不清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身手替楚瑶紧了紧领口:“快睡吧,别想太多了。”
“好。”楚瑶点点头,应了一声。
梁氏起身回了房间,炕上的拾月似乎被两个人的谈话吵到了,翻了个身,喃喃的唤了一声阿娘,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楚瑶坐了片刻,也就歇下了。
这几日老三家那孩子一直是靠楚瑶的营养液过活,好在她很小,也吃不了多少,一袋子可以支持一天,楚瑶觉得,咬咬牙,似乎也能挺到东市开市。
清晨,楚瑶把营养液取出来,放在水里温着,也不敢用滚烫的水,怕将里面的营养物质破坏了,然后嘱咐了梁氏几句,就到了街上。
街上来往有些人,她转了两圈,正好瞧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叫花子,端着碗乞讨。
三山镇对这种事管的不太严,偶尔也能看到几个沿街乞讨的,楚瑶走过去,往碗里丢了两个铜板。
“谢谢女菩萨。”那叫花子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