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化四十五年春,二月廿四,春意盎然之际,气温却似冬日回潮,让褪下冬装的人们再次裹上裌袄。
晨起,天幕低垂,云翳密布,细雨绵绵。
西市十字街头,刑场。
满街各式各样的伞,一层叠的一层,伞下,是一双双殷切的眼睛,雨淅淅沥沥下着,人群细微的交谈声淹没在雨声里。
刑场上跪了个头罩黑布袋的犯人,那人直愣愣杵着,好似认命了,不见半分挣扎。
监斩官从容宣读犯人罪状,随之大喝一声“行刑”,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喷溅四周。
人群爆出一声喝彩,接着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涌上刑台,争相去踩踏那人的遗骨,监斩官高声呵止众人,可惜收效甚微,很快,犯人尸骸便被踏碎,一丝一毫都没有保留下来。
“死的好啊!”
“陈海洲这祸害终于死了!”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陈海洲,就这么,死得一干二净。
空中落下一道惊雷,不多时,雨势紧了许多,人们索性弃了伞,任由雨水打湿衣衫、脸颊,一声声欢呼在人群中爆发,不论是士子庶人,还是老人小孩,皆奔走相告“陈贼已死”。
“哐哐”的铜锣声在街上响起,与之相伴的,还有愈来愈亮的鼓声,人潮自觉汇成一行行整齐的队伍,塞满大街小巷。
雨越下越大,云层压得更低了,像要塌下来一样。
百味茶楼,二楼拐角。
夏云鹤一身月白常服,坐靠窗边,冷眼旁观着一切。
她一惯会挑位置,这地方离西市刑场不远,并不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