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翦水秋瞳此刻盈满了水光,长长的睫毛濡湿,沾着细小的泪珠。
这一幕,将女子最柔弱无助的姿态,纤毫毕现地呈现在昭衡帝眼前。
过了这些时日,当初对水仙空有皮囊的烦腻早已被忘记。
此刻昭衡帝眼中所见,只有这张梨花带雨的脸,与记忆中那些温存缱绻的画面重叠:
是雨幕下的玉铃清响,是罗帐内的怜香惜玉......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为她软了下来。
他大步越过跪地的易妃,俯身将水仙从冰冷的地上扶起,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
“朕竟不知......你对此毫不知情。”
注意到帝王眼底的那抹怜惜,跪在地上的易妃心中警铃大作。
怎么到头来,被帝王迁怒的,竟然只有她自己一人了?
“水仙!你怎会不知?!”易妃急怒攻心,口不择言,“自你儿时起,母亲每周特赐你独一份的甜汤!你难道从未想过,为何只你有,旁人无?!”
话一出口,她便知坏了!
“甜汤?”
水仙掩口,眼中惊骇欲绝,“......难道说,那甜汤里有药?妾身那时才几岁,就被用药喂养......”
她猛地抬头,看向易妃的眼神充满了彻骨的悲愤与控诉,“原来如此!小姐您生来子嗣艰难,妾身......竟是府上早早为您备下的肚子!”
她顺势哭倒在昭衡帝的怀里,泣不成声,“夫人只道妾身伺候小姐有功,特赐甜汤一碗。妾身哪曾想,每周的一碗甜汤,竟是更改妾身体质之药!”
“易妃娘娘......您......您是妾身从小服侍的小姐啊......妾身待您如亲姐......您为何要如此利用妾身......甚至瞒着妾身......”
她语不成句,泪如雨下,如同风中蒲柳紧紧依附着身边的男人。昭衡帝心中的怜惜与对易妃的怒火交织升腾。
水仙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看准时机,她挣脱帝王的怀抱,在他面前盈盈拜倒,声音凄楚却字字清晰:
“皇上,自从水仙被您宠幸,易妃娘娘与宋常在便以各种由头在长信宫内百般磋磨妾身!断食少餐,是常有之事,水仙这才伤了脾胃,损了身体,没能为皇上孕育皇嗣啊!”
“水仙恳请移宫居住!求皇上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