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何至于看不出来呢。
扶着银珠的手,水仙重新缓缓坐回桌旁,并将手里的懿旨递给银珠,命她收好。
她叹道:“这哪是什么恩典,分明是看我即将临盆,又想不出别的法子磋磨,便拿着本宫的家人做筏子。这寿宴,摆明了就是一场专为我设下的鸿门宴。”
水仙说着,指尖忍不住轻抚上了隆起的肚子。
若是太后只想磋磨她还好,就怕太后的过继的心思还没完全歇下,又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肚子上......
水仙看着满桌的菜肴,失去了胃口,满心只剩下思索和谋划。
——
太后懿旨到来的同日下午,礼和宫里迎来了个近日不算陌生的客人。
韵嫔带着几盒上好的燕窝和阿胶,来到了礼和宫拜访。
水仙正在内室歇息,听闻韵嫔来访的消息,再结合今晨太后的懿旨略微一琢磨,便对在外间伺候的听露道:
“叫韵嫔进来吧。”
听露略有惊讶,韵嫔这段时日每隔几日就来礼和宫拜访,贵妃娘娘从未让她进来过,也并未收过韵嫔的礼物。
今日怎么突然让进来了?
听露心中疑问丛生,但她信任主子的决断,当即就去了外面将韵嫔迎了进来。
待韵嫔一进门看见刚在主位坐定的水仙,她便摆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韵嫔未语泪先流,拿着帕子拭着眼角,声音哽咽。
“瑾贵妃娘娘!往日是臣妾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受了那阮氏和婉妃的蛊惑,做了许多对不起娘娘的事......”
她不愧是瘦马出身,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如今连哭都是如此的哀戚,闻之令人肝肠寸断。
韵嫔哭道:“如今臣妾真是追悔莫及!求娘娘大人大量,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水仙没接话,韵嫔也不觉得冷场,缓缓抬起泪眼,信誓旦旦地表忠心。
“娘娘如今身怀六甲,不便劳神,臣妾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暗中替娘娘留意慈宁宫和景成宫那边的动静,但有所闻,必第一时间禀报娘娘!”
水仙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韵嫔见状,趁热打铁道:“就比如今日太后娘娘特许贵妃家人入宫之事,这虽是恩典,但寿宴之上人多眼杂,臣妾想着,娘娘若能提前将夫人和姑娘接进宫来小住两日,既能彰显娘娘圣眷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