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凭空抛下了一根锚链。
是白木拿自己当柴薪点着了的一点微光。在这样灭顶的狂潮里,硬生生替他定了定心神。松田奋力的忍耐着痛苦,他盯着白木的眼睛,好像是着了魔。
与此同时,白木体内那疯狂转化、输出的能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摧毁着他自己。
皮肤下的血管如同烧红的灯丝般凸起、发亮,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濒临爆炸的引擎。他环抱着松田的姿势,从最初的支撑,变成了几乎将全身重量都依托上去的依偎,仿佛那是他在这毁灭洪流中唯一的支点。
放弃?
白木那染了血的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扯了扯,勾出一个模糊的、扭曲的弧度,痛苦里掺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狠绝。
他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楚和过载的混沌里沉浮,早已碎成了齑粉,唯剩一个念头,像金簪子刻在骨头上,清晰得发冷:
只要还有一丝意识,只要这具身体还未化为灰烬,就绝不松开环抱阵平的手!绝不停止这能量的传递!阵平活,他的意志便存!阵平若…不,没有这个选项!
【大脑开发程度:73%】→【74%】!
白木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光,刺得人眼瞎。意识像是被丢进了老式电梯的钢缆绞盘,碾得粉碎。他再也感觉不到外面,也感觉不到自己,连那剜心剔骨的疼,也仿佛隔了一层厚玻璃,钝钝的,远了。
唯一实在的,是紧贴着的唇齿间,手掌下,松田那微弱、却渐渐有了点力气的心跳。
咚咚,咚咚……隔着薄薄的皮肉和衣料,一声声,沉沉地撞在他自己那颗同样快要歇了的心上。那是他整个倾颓的世界里,唯一剩下的声响,是他快要燃尽的命里,最后一点金贵的灯油。
他抱着他,像是抱着整个将倾的楼宇里,唯一没碎的一件瓷器。意志像烧红的烙铁,在自我毁灭的边沿,滋滋作响,硬是为心尖上那个人,在荆棘丛里,用骨血碾出一条生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