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几分厌倦的弧度。
“够了。”贝尔摩德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慵懒,但内里蕴含的冰冷却更甚,“你的诡辩很精彩,卡尔瓦多斯——或者,无论你现在想被称作什么。”
她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说出的却是最冷酷的警告:“我对你皮下包裹的究竟是谁的灵魂,兴趣有限。组织的齿轮只需要转动,不在乎它曾经是哪块废铁熔铸的。”
她的手指,带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指尖,轻轻拂过他脸颊上那道伪装出来的、属于“卡尔瓦多斯”的旧疤,动作暧昧,力道却带着威胁。
“听着,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取代了那个蠢货,也不管你脑子里转着什么念头。”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密语,却字字淬毒,“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现在是‘卡尔瓦多斯’,是组织的财产。你的命,是组织让你捡回来的。那么,就老老实实扮演好你的角色,用‘卡尔瓦多斯’的手,去完成‘卡尔瓦多斯’该做的事。找到119号,或者雪莉,用他们的血来证明你的‘价值’。”
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眸里是洞悉一切后的冷漠与掌控:“别耍花样,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更别妄想脱离棋盘。否则……”她轻笑一声,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比任何明确的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好好养伤,我的‘乖孩子’。琴酒不会放弃盯着你,而我的眼睛……”她点了点自己的眼角,“也从未离开。”
说完,她不再看诸伏景光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优雅地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同宣告审判结束的钟声,消失在重新打开的病房门外。
门关上,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气息。
诸伏景光靠在床头,冷汗已经浸透了病号服的后背,胸腹间的剧痛仿佛更加剧烈了。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涌入肺腑。
与此同时,米花,萩原侦探事务所。
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消毒药水、热咖啡和一点食物暖融融的香气,驱散了从八丈岛带回的硝烟与血腥味。
萩原研二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斜倚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
他左手上原本狰狞的断指处,此刻皮肤光洁完好,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粉色,仿佛那场惨烈的断指只是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