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是头颅如同熟透的果实般无声爆开;有时是整个躯体被无形的力量拧成违反物理法则的麻花状;有时则是被硬生生掼入地面或墙壁,化为一片嵌入其中的血肉模糊。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激烈的对抗。只有最直接、最暴力、最高效的物理抹除。
他就像一台过载运转、即将崩毁的终极兵器,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狼藉的、不再具有人形的残骸和肆意泼洒的鲜血。
但每清除一个实验体,他的脸色就灰败一分,呼吸就变得更加急促而浅短,口中溢出的鲜血也更多一分。他的身体开始出现难以抑制的细微颤抖,步伐变得踉跄,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可那双燃烧着冰焰的眼眸,却始终固执地锁定着下一个散发着非人气息的目标。
大和敢助倚靠着残破的车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远超他理解范畴的一幕。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冷静到极致的、同时又是疯狂到极致的屠杀。白木展现出的力量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而他那种完全不顾自身、仿佛在迫不及待地燃烧尽最后一丝生命力的姿态,更让人感到一种锥心刺骨的悲凉和无力。
“他……他到底……”大和敢助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无法成言。
诸伏高明苍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个在血火地狱中孤独起舞的白色身影,心脏像是被浸透了冰水的巨手紧紧攥住,沉痛得无法呼吸。
他看到了白木嘴角不断涌出的、似乎永无止境的鲜血,看到了他越来越无法掩饰的虚弱和痛苦,看到了那双眼眸中光芒正在不可逆转地黯淡下去,却依旧凭借着难以想象的意志在燃烧。
“他在……为我们清扫战场……”高明的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致,带着一种近乎哽咽的沉重。他用力按住剧痛的手臂,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周围可能存在的、同样被困的零星同伴和民众嘶声喊道,尽管他知道这声音可能传不出多远:“避开他!所有人……避开那个白发的……不要靠近!不要妨碍他!找机会……带人离开这里!”
他的呼喊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中,但那份决绝的意图,却仿佛随着白木肃杀的身影扩散开来。残存的人们惊恐却又带着一丝渺茫希望,开始利用这短暂的、用生命换来的空隙,搀扶着,哭喊着,向更安全的方向逃离。
白木似乎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快了那令人心碎的速度。他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痛苦,只是机械地、执着地追寻着、清除着每一个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