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的孩子,叹了口气,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小块糖,塞到孩子手里。
“老人家,以后的日子,会好的。”他轻声说道。
老妇人怔怔地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慢慢溢出了泪水,她抱着孩子,就要跪下。
孟瑾赶忙扶住她:“使不得,老人家,使不得。朝廷派官来,是为民做主,不是来当老爷的。”
这一幕,被许多苗民看在眼里。信任的建立,往往始于最微小的细节。
孟瑾知道,平定刀兵容易,收服人心艰难。但他更知道,太子殿下要的,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将这千里苗疆,真正变成大明的黔地。
他回头对文书吩咐道:“详细记录此地人口、田亩、物产……很快,这里就不再是思南宣慰司了。该叫什么好呢?思南府?嗯,或许可以再分设数县……”
文书奋笔疾书,历史的车轮,在这位实干派地方官的笔下,悄然开始转动。
钦差大臣孟瑾的工作量陡然加大。他不仅要安抚百姓,登记户口,还要处理这数以万计的战俘。
在思南一处临时征用的衙门口,吏员们大声宣读着朝廷的判决:“……尔等附逆作乱,本应罪不容诛!然太子殿下仁德,念尔等多为胁从,特开天恩,准尔等戴罪立功!现将尔等编入‘远征营’,不日将漂洋过海,前往大明新辟之疆土美洲。在那里,尔等需奋力劳作,开矿筑城,垦荒戍边,以赎己罪!十年之内,若无过错,可编户为民,赐予土地!此乃尔等唯一生路!”
战俘们听着通译的翻译,反应各异。有的绝望哭泣,背井离乡、远渡重洋听起来比死亡好不了多少;有的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求生欲,去一个未知的地方搏一条生路,总好过现在就地处决。
孟瑾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他知道,这看似“仁德”的判决背后,是冰冷残酷的政治计算和资源输送。他轻轻叹了口气,对副手道:“造册务必详尽,姓名、年龄、籍贯、特长皆要记录清楚。这些人,将来在美洲,就是一笔‘人口账’。”
——
北京行在,朱棣的批复很快传回,只有更简洁有力的朱批:
“一应战俘,皆依太子所议,充实新疆。此策大善。”
皇帝的肯定,为这项冷酷而宏大的计划盖上了最后的印章。
不久后,一队队被绳索串联的战俘,在明军的押送下,开始从贵州的深山中走出,走向东方的港口。他们将登上那些原本用来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