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说,一面递了一块过来,脸上那条眼角到嘴角的刀疤随着说话蠕动,身上自带的肃杀之气隐去,也是可怖至极。
黎樾抬着有些浑浊的眼珠去看他,一时间竟然看不清。可能也是这朦朦胧胧的模糊,让她少了往日对他的惧意。
她想要去接,瘦若枯枝的手还没伸出去,那块桃酥就已经塞到了她手里。
他埋首将油纸附上桃酥,用手捏得细碎,捻了块递到她唇边,微笑道:“尝尝。”
黎樾动了动唇,他手里的桃酥已经塞了进来。冰凉指尖触碰上皴裂的唇,饶是再引人深思的动作,也没让两人面红耳热。
“谢谢……”她勾了勾嘴角,想要笑,发现早已没了力气。这么多天以来,她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
因为来世太过扑朔迷离,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更是不着边际。已经过了情窦初开娇憨懵懂的年纪,现在能说的,就只有谢谢了。
“谢什么,只是一点吃食。等到了北庆,你想吃什么都有。”齐胤煊抬手又喂了她些许桃酥碎片,正打算起身将她抱回屋。
忽而之间狂风大作,铺天盖地的雪花纷纷扑进这座小小的茅草屋。
随着这狂风而来的,还有漫天的箭雨。
齐胤煊耳聪目明,转瞬间已经将黎樾打横抱起,转身抬脚将门板关上。
利器破空的“嗖嗖”声随之而来,长箭穿破木板,“噔”地钉在上头。
等这一波攻势降下,有“啪啪”掌声从远处传来,“死到临头了,皇叔还这么护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真是一对亡命鸳鸯呢。”
时值寒冬腊月,狂风悲啸,鹅毛大雪纷飞不止,凛冽的寒气仿佛要将空气都冻结一般,整个天水乡更是笼罩在一片冰寒之中。
起伏的山峦全都铺满了冰霜,白茫茫的一片,茅草屋外那一群不速之客,是当今大齐皇帝的直属卫队。
卫队之前的男子锦衣华服,锦帽貂裘,自成一派尊贵的气势。
男子身材挺拔,眼神清润,面如冠玉,英俊的相貌找不出半点瑕疵,正是大齐登基不到四年的新帝——齐靖安。
而此时,这位新帝千里迢迢追杀至此,眼见自家皇叔与自己的下堂妻如此亲近,不怒反笑。
“小侄儿,都追了这么久还死咬着皇叔不放,你难不成是属狗的吗?”
“皇叔记错了,朕比皇叔小一岁,属蛇。”笑意在齐靖安眼里积攒,他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