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樾低着头把玩手中折扇,伸手摸了把那扇坠上的玉石,入手冰凉无比,向来是费了心思的。
黎樾朝魏贵妃福了福身,“娘娘如此体贴入微,樾儿喜欢还来不及呢。再者,樾儿本来也想提的,娘娘是长辈,万万没有认樾儿做师傅的道理。樾儿既然在粹玉殿小住,娘娘若是有事,只管来找樾儿。樾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贵妃得了这句话,那颗慌乱的心才算稳定下来了。
黎樾见魏贵妃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心下了然,便将人请进内阁,两人榻上对坐。
魏贵妃知黎樾不是愚笨之人,稍稍寒暄之后,便直奔主题,“姑娘也知近日朝堂风波,太子之位空悬,三皇子一系奋起,更是波诡云谲,叫人看不真切。”
贵妃十指青葱玉手捻过茶壶,将那倒扣茶盘里的成窑茶杯翻过来,倒了茶水推倒黎樾跟前。
她一边继续道:“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宫近日越是迷局深陷,不得要领,今日特地请姑娘这位局外之人指点迷津。”
黎樾抿了抿唇,只拿了大拇指与食指环扣杯沿,笑道:“三皇子母族并不显赫,三皇妃也并没给他多大助力,娘娘莫不是在杞人忧天?”
魏贵妃摇头,“姑娘此言差矣。深宫后院,容不得出半点岔子。一失足成千古恨,本宫可不愿使得万年船。”
黎樾不解,歪了头去问:“那娘娘的意思是?”
魏贵妃闭口不言,只瞧了眼黎樾身后的丫鬟。黎樾会意,即刻摒退左右。
魏贵妃这才道:“姑娘只知本宫掌握凤印,二皇子身后又有重臣追随,却不知不到最后关头,倒头仍旧是一场空。”
“娘娘此话怎讲?黎樾不知。”
魏贵妃朱唇微启,斟酌一下,这才道:“本宫斗胆问一句,这场夺嫡之战,姑娘更看好谁?”
黎樾摇头,“此事干系重大,又岂是臣女能左右的?娘娘如果此行只是为了这些胡言乱语,那么请赎臣女无礼,少不得闭门谢客了。”
魏贵妃见黎樾如此不上道,暗道:这妮子,敬酒不吃,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姑娘既然如此固执不懂变通,那么本宫少不得开门见山了。”魏贵妃伸手袖筒里拿出一叠信纸,尽数放到桌上。
黎樾只瞧了一眼,便惊出一身冷汗。那躺在桌上的一叠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正是她的字。
黎樾将这一沓信纸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