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申时。
天已经彻底黑了。但碧霄殿的惨叫声,从晋龄榷有知觉以来就不曾停过。
晋龄榷被抱入产房之时,正巧赶上望火楼的人来。绥王府内一拨人救火,一拨人照顾王妃,乱的恨不能撞上。
在两件事都是要命的事儿,显然,王府更迫切晋龄榷这边。
钟胤隧也来了,给晋龄榷灌下一壶又一壶的汤药,晋龄榷勉强才使得上力气。
她是被身体正遭受的剧痛给生生疼醒的,她确定。
周遭奴婢在呐喊,钟胤隧瞧她醒来,赶紧道:“王妃,如今您的情况属于早产,实在是不尽人意。若是您不再用些力,这孩子能否保得住都是未知。”
晋龄榷连说话的力气都全无了。她只感觉痛,那种剜心的痛,是前世生昭儿时候不曾拥有的。
钟胤隧派人拿了些糕点来。
晋龄榷拼死的也往嘴里塞,那软酪白嫩,一如她那苍白的嘴唇,二者已然是一个色儿了。
吃下东西,这才顺利些。
钟胤隧还叫人去配汤药,自己前去监看。
出了产房,赵尚理赶紧拦下他来:“怎么样了,王妃怎么样了?”
赵尚理就差给他跪下来了。
钟胤隧赶紧挣脱他:“王妃八月早产已是意料之外,亏得平日里将养的好。如今正需要炖药。还请殿下让微臣亲自监制。”
赵尚理一听,这才放开他。
酉时。
生了一下午了,产房还是不曾有动静。火已经全然灭了,但还是烧到了宁泰殿的一方屋檐,若是还有人在,实在是叫人战栗。
好在,产房中终于迎来了一声啼哭。
赵尚理咬紧的唇松了松,一个箭步冲上去,在产房的屏风后面,焦急道:“王妃如何了?可是安然无恙?”
晋龄榷脱了力气,汗水黏住了她的头发,同她的脸颊裹在一起,连同呼吸都显得那般弱。
竹儿赶紧上前拦住他:“殿下,主君进了产房是要有血光之灾的。王妃无恙,只是一丝力气都全无了。”
“那便好,那便好。”赵尚理喃喃低语了一阵,后又问:“孩子呢,孩子如何?”
竹儿朝里头看去,只见那稳婆把孩子周身裹好,笑着给赵尚理抱出来道:“启禀殿下,是位小郡主。”
“女儿,女儿也好,”赵尚理接过那襁褓,轻轻的伸出手去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