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宁站在城楼的阴影里,听着黄巢那句“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母亲留给他的,上面的裂痕还清晰可见,是当年为了护着他躲过官兵的搜查时摔的。
他转身走下城楼,一阶一阶踩在青石板上,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像在数着那些逝去的日子。
织锦匠的儿子正站在耕作图前,指尖轻轻点着图中一个弯腰插秧的农夫,黄宁走过去,顺着他的指尖看去,发现那农夫的草鞋上还织着细密的防滑纹。
“这细节,比宫里的龙凤图更见功夫。”黄宁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图中的人,织锦匠的儿子转过头,脸一下子红了,手里的丝线缠成了团。
前太守的女儿提着药箱从身边走过,鬓角沾着些草屑,黄宁叫住她,从袖中取出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刚从城外回来?看你像是在田埂上摔了跤。”
她接过帕子擦了擦,露出手腕上一道新的划痕,“帮农夫们看牲口,被牛角蹭了下,不碍事。”,黄宁却皱了皱眉,“让药童给你上点药,别感染了。”
商队头领正在清点从贪官家里抄出的财物,账本摊在石桌上,被风吹得哗哗响,黄宁俯身看了看,指着其中一笔“玉器百件”的记录,“这些东西换了粮食,够城西的孤儿们吃半年。”
商队头领抬头笑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正让人联系玉匠,看能不能融了打些农具。”,黄宁点点头,“别全融了,留几件成色普通的,给孩子们当玩意儿。”
老书生在国子监的院子里晒书,泛黄的书页在阳光下舒展,黄宁走过去帮他翻了翻,看到其中一卷是《齐民要术》,“先生,这书得抄几份,给农夫们看看。”
老书生抚着胡须笑,“正有此意,只是缺些年轻力壮的帮手,孩子们认字还太慢。”,黄宁想了想,“我让伤愈的士兵来帮忙,他们虽不认多少字,但抄书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走到皇宫的废墟前,看着工匠们拆下来的雕梁画栋,其中一根柱子上刻着繁复的缠枝莲,黄宁摸了摸那些光滑的纹路,对工头说,“这木头别烧了,截成小块,给学堂做课桌椅。”
工头有些犹豫,“将军,这可是金丝楠木,做桌椅太可惜了。”,黄宁摇摇头,“能让孩子们坐稳了读书,才不算可惜。”
一个老兵抱着捆新做的农具从身边经过,黄宁伸手掂了掂那把锄头,铁头很沉,木柄打磨得光滑,“这是谁打的?手艺不错。”
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