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密,像揉碎的月光洒在柏油路上。张聿铖转动方向盘的动作很轻,轮胎碾过积雪的沙沙声里,他忽然开口:
"书签上的字,是林姨托人带给我的。
"
宋清影握着披肩的手猛地收紧,缠枝莲纹硌在掌心,带来细碎的疼。
"林姨?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像被风冻住的琴弦。
"高中时在宋家别墅外见过她几次。
"张聿铖目视前方,雪光在他侧脸投下淡青的阴影,
"她总说你像株韧劲儿十足的海棠,就算被风雨打蔫了,第二天也能直挺挺地开花。
"
宋清影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眼眶忽然发热。林姨离开那年她才十五岁,躲在楼梯间哭到缺氧,后来再也没人记得她爱吃海棠蜜饯,记得她爬树时总爱卡在第三根枝桠。原来真的有人,把这些细碎的时光悄悄收着,藏了这么多年。
车拐进熟悉的梧桐巷时,宋清影闻到了清冽的梅香。云栖阁的红灯笼在雪夜里晃出暖黄的光晕,院角那株老梅果然开了,枝头缀满胭脂色的花苞,雪粒落在花瓣上,像撒了层碎银。
张聿铖推开雕花木门时,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去年冬天就该开了,偏生等你等到现在。
"他侧身让她先进,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袖口,带起一阵微麻的痒。
回廊下的石桌上摆着温酒壶,白瓷杯里盛着琥珀色的酒液。宋清影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在胃里漾开:
"是梅花酒?
"
"秦默托人从苏州带来的。
"张聿铖给自己倒了半杯,
"说配雪景正好。
"
两人并肩站在梅树下,雪花落在发梢,很快融化成水珠。宋清影忽然想起高中时那个雪天,张聿铖把围巾绕在她脖子上,雪松味混着羊毛的暖意,和此刻的味道惊人地相似。
"其实那天在赛车城,
"宋清影踢着脚下的积雪,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踩油门时在想,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
张聿铖转过头,墨黑的眼眸里映着漫天飞雪:
"现在也不晚。
"他抬手拂去她肩头的雪粒,指尖擦过耳廓时,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