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靥戴着帷帽,待侍婢将门关上,才掀起帷帽,朝詹夫人行了个叉手礼,“拜见詹夫人,恭问尊安。”
詹夫人见她礼仪周全,客套着去扶她,“不必多礼。”
苏靥摘下帷帽,就着她的手款款落座。
詹夫人的视线从苏靥进屋便没离开过,上下仔细打量着。
身量纤细薄弱,衣着清素用料却是上等的锦缎,修长玉颈上戴着一串品相极佳的珍珠链,细腻柔和的光晕之下越衬得她肤若凝脂。
再往上看,非花非雾,一双盈盈水杏眸清亮,两弯眉黛长,唇瓣樱红未染,顾盼神飞间带着少有的天真神采,行动之间不失大方端庄。
这姿容当真是绝顶。
詹夫人眸中渐渐涌出欣赏之色。
“咳。”
秋妈妈咳了一声,问道:“不知苏六娘子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苏靥看着屋中收拾了一半的箱笼,轻声道:“夫人可是要回长安了?”
詹夫人这才收回视线,“是啊,来了快一个月了,府中琐事多,离不开人,也该回去了。”
秋妈妈又问:“不知苏六娘子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靥垂眸笑了笑,脸上渐渐泛红,“说来惭愧,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不应有我说话的余地,可毕竟事关一辈子和阿翁的声誉,有些话,我还是想来和詹夫人说上一说。”
詹夫人看着她的脸,点了点头,“苏六娘子请讲。”
“高家和我,绝非蓄意攀附显赫世家之辈。”
苏靥笑容温和,语气坚定:“这桩婚事本是因一颗有市无价的珍贵丸药而起,吴家为报救命恩情所提,阿翁深知吴家乃书香门第礼仪之家,也愿意结这两家之好,奈何膝下并无适龄男女,这许诺便搁至如今,我记得阿翁和吴家有过书信往来,想来詹夫人也不难知晓我的身世吧?”
前来悔婚调查人家的身世,还被小辈儿当面点破,高门出身的詹夫人难免有些挂不住脸。
秋妈妈忙打圆场,“高先生在书信中有提到过。”
苏靥微微一笑,“我虽出身富贵之家,却因道士的一句无端言论被家族遗弃,濒死之际是阿翁好心救下了我,阿翁可怜我的遭遇,深知苏家日后必不会管我,便想着为我说一桩好婚事,知道吴家长辈宅心仁厚,我嫁过去必不会受苦,故这件好事便落到了我的头上。”
她缓缓叹了口气,“阿翁是好意,我知道的,可我也知道家中族亲都是什么性格,若是成婚,蝗虫怕是闻着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