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娇娘忙起身去拉苏怀才,哪知根本拉不住,回头骂道:“都眼瞎了不成?还不快来扶四郎君回去休息。”
醉酒的人身子重又乱动,五六个仆婢才将苏怀才给劝住,半拉半托出了屋。
赵老夫人胸口的气堪堪顺了下去,训斥道:“陶氏,你瞧瞧四郎,好好的郎君被你教成什么样子了,你还不知悔改,任着他胡来!”
陶娇娘嘴上答应得好。
赵老夫人叹了口气,视线转向了身旁另一侧,对着苏靥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长辈训话哪轮得到你反驳,你的教养是被狗吃了不成?”
苏靥低眉顺眼,“是,长辈出言欺辱,日后六娘再不敢回话,只一味受着,等着祖母公正落。”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意有所指,赵老夫人气得从脖颈红到耳朵,刚要开口就被秦氏劫去话茬,“六娘,不得无礼。”
轻飘飘一句话。
苏靥乖声应下,“是,谨遵母亲教诲。”
赵老夫人脸色更难看了。
“秦氏,早些给六娘子寻个先生教导,学识教养,礼仪规矩都要快些跟上来,万不可丢了咱们苏家的脸。”
秦氏应下:“是。”
苏靥吃了些鱼肉后,只捏了几口玉露团,便再没动箸。
晚膳之后,主君郎君围着老夫人坐,夫人娘子们则默默退下。
西梢间,春眠候在门外,远远看见秦氏和苏靥,便开始行礼。
秦氏进了西寝,坐在花梨木围坐榻上,秋霞搬来两凭几,又往秦氏身后放了隐囊,有侍婢前来奉茶。
秦氏吹了吹茶雾,抬眸见苏靥还站在一旁,“坐吧。”
苏靥这才坐下,腰身挺直,哪怕凭几就在手边也没有倚靠,她轻声道:“母亲。”
“你屋门口站着的,可是二房的人?”
“是。”
她眉头低压,“她先前帮过我,我瞧她如今处境可怜,于心不忍,便想着帮她一把。”
秦氏“嗯”
了声,只道:“莫要引狼入室便好,要会掌握其中分寸。”
“是,那春眠……”
她咬唇,一双盈盈水眸望着秦氏。
秦氏别过视线,“一个侍婢而已,收了便收了。”
她满面欢喜,“多谢母亲。”
屋中安神香青烟袅袅,两人中间隔了矮案,上放着莲花座三彩灯,烛火下,苏靥面容有些清瘦,翘鼻樱唇,两汪眸子似曲江池的水一般,春风拂过,映着人面。
秦氏望着,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