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
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僵硬地掏出手机。
屏幕自动亮起。
没有显示任何通知。
只有手机的背景图片,那张我上周随手拍的客厅照片。
照片的正中央,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用暗红色、类似铁锈的痕迹潦草画出的图案。
那图案,像极了一把扭曲的、古老的钥匙。
和我手中玉佩的形状,一模一样。
逃?往哪里逃?
那扇“门”开在我的灵台上,显现在我的衣柜里,像一颗深植于灵魂深处的毒瘤。
无论我跑到天涯海角,它都会跟着,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吸引那些东西的气息。
老周的警告是对的,只是有些晚了。
玉佩的清凉感不断涌入眉心,勉强维持着我意识的清明。
我猛地转身,不再看瘫软在卡座里、几乎要昏厥过去的老周,推开茶馆吱呀作响的木门,冲到了外面的阳光下。
午后的街道车水马龙,人声嘈杂。
可这一切喧嚣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不真实。那个钥匙图案烙在我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守墓人说,要找到根源,了解目的,做出选择。
根源就在那扇门后。目的,或许也只有深入其中才能知晓。而选择,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
司机透过后视镜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我脸色太难看了。我紧紧攥着口袋里的玉佩和手机。
越是靠近公寓,那种无形的压力就越大。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阳光也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走进楼道里,我听到更多窸窸窣窣的蠕动声和极轻微的吸气声。
它们越来越多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闪身进去,再次将一切锁死。
客厅里和我离开时一样,但又完全不同了。
客厅的温度更是低了几度,哈气都能看到白雾。那股铁锈和尘埃的味道也更加浓郁,让人作呕。
而那种低沉的、直接作用于神经的嗡鸣声,也更加清晰了,源头毫无疑问,就是卧室。
我站在客厅中央,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手机图片上,那个用锈迹画出的钥匙图案,在现实中并不存在。
但它带来的压迫感,却一直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