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辞说:“可就算朝廷养不起那么多边军,改军为屯,怎么也轮不到你。光满,我知道你多会打仗,你的才能应该施展在沙场,而非田垄上。”
“我没有军功……不,应该说,我的军功都是为人作嫁。”赵夜庭仰头倒酒,浑似满不在乎,“德州卫十二连营,曾于顺天府血战北壁‘铁鳞山’军团,与辽北的鲁王大军联手将他们击溃,立下赫赫战功。但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我们负责戍守重镇,转运军粮,训练新兵,不时驱逐越境劫掠的北壁流军,已然没有了大用。鸟尽弓藏,可以理解。
“但我不能忍受的是,德州卫指挥使周郁观,仗着连襟是谈家人,不仅刚愎自用,排除异己,更是肆意抢夺部下军功,为自己垫脚铺路。与其被他一再打压,不如借着屯军的机会离开那个烂泥淖,至少赚个清静!”
“谈家……是长公主的夫家。”叶阳辞思忖,“驸马虽已殁,但与长公主育有一子一女。而谈国公最小的女儿又入宫为妃,生下十一皇子,故而谈家多年恩荣不衰。这周郁观能攀上这层关系,看来德州卫指挥使的位置也只是个跳板。”
“此人跋扈得很,常把‘迟早入主兵部’挂在嘴边。”赵夜庭抖了抖酒瓶,发现已无一滴,随手把空瓶猛摔出去,“随他平步青云,只不要再来糟践我的游击营!”
叶阳辞叹口气:“这种人若是进入兵部担任要职,站在朝堂上指手画脚,糟践的恐怕就不只是一营一卫了。”
“我管不着,管不着就不操那个闲心。”赵夜庭站起身,把上涌的酒气压回去,折了根半枯的杏枝,在地面画起了城防示意图,“我现在只管守着夏津全县,好好规划军营与校场位置,勤加练兵,整饬城防,把你这儿打造成一座攻守兼备的卫城。”
叶阳辞起身从树枝间取下灯笼,仔细照亮他的示意图:“不愧术业有专攻,比我的构想详尽多了。今后我要是调离夏津,留下这座城也足够庇护一方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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