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孽障逐个蚕食!”
喝声未落,他下意识左瞥一眼,右扫一下,只见谢忘川与陆青峯双眸涣散,呆立如木偶,魇力正顺着二人的眉心往里钻;
岳清澄亦摇晃着身子,双手死死攥着衣袖,唇齿间溢出低低的呓语,似在与心魔拼死抗争。
雾气骤然合拢,像一只巨掌,从四面八方裹住了傅砚青。
他心口一窒,只觉呼吸猛地一紧。
下一瞬,脚下的石阶、佛塔尽数消散,狗叫声又在耳边回荡,沉闷、阴冷,仿佛从他骨头里传出来。
眼前却不是广安门,而是站在了崇文门内的那条小巷里。
石阶上的血还没干,陈登云就躺在那里,后脑勺的伤口还在渗血,眼睛却睁着,直直地盯着他。
“傅百户……”
声音极轻,带着死气,却比刀还锋利。
傅砚青呼吸一滞,猛地后退半步。
他想抬手,却现自己掌中空空,绣春刀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不,我不是……不是我害你的。”
他喉咙沙哑,急切分辩。
“百户大人,你为什么拦我?”
陈登云的身影缓缓坐起,脸色灰白,血顺着丝一缕缕滴落。
傅砚青后背一冷,汗意顺着脊柱流下。
他想跑,却现双脚像钉死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他看见御史陈登云骑着马走在街上,年轻的自己躲在茶肆外,伸脚绊倒冲来的泼皮。
那泼皮摔出去时撞在马腿上惊了马;只见自己心下一慌便翻山上前伸手去拦马缰绳,却只拽得马身一歪——陈登云从马背上失衡摔下,后脑勺“咚”
地磕在石阶上
——每一个画面都慢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我不是故意的……”
傅砚青胸口急促起伏,声音颤抖,像被人扼住喉咙,“我只想拦马,没想让你死……”
“你不是故意的?”
陈登云抬起头,眼底血光泛起,冷冷问道:“国丈赏的百两银子,花得舒服吗?”
傅砚青猛地呆住。
那封赏、那晋升的文书,国丈,国舅除掉心头大患的笑靥,眼前忽然全数浮现。
他看见自己捧着银两,眼角压不住的笑意。
想起喝上参汤时,心里的踏实。
看见家宅添置田产时的得意。
那些笑容、那些安稳——竟全是用陈登云的命换来的。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