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门槛时,膝盖一软,几乎跪倒。伊凡扶住他,触到他肩胛骨处一道未愈的伤口,渗着暗红血丝。这伤不像是野兽所留,倒像是某种机械结构强行剥离肉体时留下的痕迹。
“艾琳!”伊凡提高声音。
屋内应声而出的却是林七。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咧嘴笑的毛头小子,如今肩背挺直,眼神清明,腰间别着一支由水晶碎片拼接而成的记录笔??那是艾琳亲手为他打造的“民声之笔”。
“我去叫艾琳姐姐!”林七转身就跑。
伊凡将少年安置在火炉旁,喂他喝下温热的药汤。过了许久,那双紧闭的眼睛才缓缓睁开。
“我叫岑。”少年低声说,“我母亲……死在第十三次时间褶皱爆发时。那天,整个村子被拉进了三天前的昨天。人们重复做着同一件事??吃饭、走路、咳嗽??像被卡住的齿轮。只有我母亲记得‘今天’的存在。她拼命记下每个人的言行,写在墙上、地上、自己的手臂上……她说,只要还有人记得‘现在’,时间就不会彻底坍塌。”
伊凡静静听着。
“可没人信她。他们说她是疯子。后来……她被当成引发异常的源头,关进了地窖。等我发现时,她已经……只剩下一具干枯的身体,但她的右手还抓着炭条,指尖嵌进墙缝里,写着最后一句话:‘别让他们忘记明天。’”
火炉噼啪一声炸响。
“我逃了出来,带着她写的日记。一路上,我遇到七个和我一样的孩子??都有烙印,都做过相同的梦。我们组成了一个小队,想把母亲的笔记送到西境知识塔。可半路上……城市活了。”
“移动遗迹?”林七这时冲了进来,艾琳紧随其后。
岑点头:“它不是攻击我们,而是……吸收。它把我们围住,藤蔓缠上来,像是在读取我们的记忆。我的两个同伴消失了,不是死了,是被‘收容’了。他们的烙印亮起来,然后整个人变得透明,最后融入那座城市的根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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