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越谈越投机,竟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苻坚离去时,已是夜幕低垂,他紧紧握着慕容垂的手,诚恳道。
“吴王乃当世奇才,暂且于此安身。”
“他日若有机会,坚必当力荐陛下,使吴王得展所长,共图大业!”
慕容垂将苻坚送至府门,看着他那充满活力的背影消失在长安夜色中,久久不语。
他冰冷沉寂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一丝微澜。
或许…这条被迫选择的道路,并非全是绝境?
这个年轻的苻坚,会不会是他未来的…一丝变数?
然而,他很快压下了这丝念头,苻坚虽好,但如今掌权的是苻健。
是那个对他深怀忌惮的苻健,还有那个眼神冰冷的王猛,眼前的危机,并未解除。
第四幕:鸩酒谋
未央宫的深处,有一间,守卫森严的密室。
苻健与王猛对坐,灯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凝重的面容。
“陛下今日见过慕容垂了,以为如何?”王猛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
苻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道:“确是人才难得,气度非凡。”
“言谈举止,皆有章法。若能得其真心,实乃大秦之福。”
王猛冷笑一声:“真心?陛下,猛观其相,鹰视狼顾,绝非久居人下之辈。”
“其今日谦恭,乃是势穷力孤,不得已而为之。”
“一旦得其机会,必反噬其主!其才愈高,其害愈大!”
他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玲珑、却散发着阴寒之气的玉瓶。
轻轻放在,苻健面前的案几上,玉瓶内,晃动着少许,琥珀色的液体。
“此乃‘牵机鸩’,无色无味,入酒即化。”
王猛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饮之,初期无恙。”
“三月之后,则心脉逐渐萎缩,咳血而亡,状似痨病,神鬼难察。”
苻健的目光,骤然收缩,盯着那玉瓶:“景略,你的意思是…”
“陛下,”王猛深深一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慕容垂乃世之枭雄,绝非太子苻生所能制。”
“陛下若念其才,不忍刀兵加之,便可赐其美酒,将此鸩掺入其中。”
“如此,既可全陛下仁德之名,又可绝后患于无形。”
“待其死后,陛下仍可厚葬之,抚恤其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