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杰蹲在材料箱旁翻找,军靴在地板上蹭出“沙沙”
声。
他粗壮的手指捏着比指甲盖还小的碳纤维卡扣,指腹的老茧把卡扣磨得亮,却没捏碎——这是他练了半宿的本事,上次装微型探测器时总捏碎卡扣,被邹善说了句“粗手笨脚”
,这次特意放轻了力道。
训练服的袖子上蹭了块灰,是搬铜板时沾的,他随手用手背抹了下,倒把灰蹭得更大了。
“老邹,这微型电机放哪儿?”
他举起个纽扣大的电机,线脚接得整整齐齐——是林夜昨晚帮他焊的,“北斗七星的天璇星位置?”
“放玉衡星。”
邹善正用荧光胶粘合布边,胶水在布上漫开时泛着淡绿,像春天刚冒头的草芽。
他沾了胶水的指尖沿着竹骨划,把布面贴得严严实实,连边角的小褶皱都捋平了,“天璇星位置气流最稳,留给主灯串;玉衡星靠近重心,电机震动时翅膀不会晃,灯串转起来才匀,像真星星在转。”
林夜已经串好了第二个铃铛。
银链在他指尖绕了圈,刚好停在斗柄第二颗星的位置,不多不少。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工作台角落的黄铜表盘,指针落回原位后就没再动,锈迹把“Ω”
符号糊得更看不清了。
但他知道那不是幻觉——刚才指针跳动时,他指尖的银芒能感觉到股陈旧的能量,像沉在江底的老锚,带着西伯利亚的寒气。
“厉勇那边有消息了。”
邹善突然开口,虚拟屏幕在他面前亮起,加密信息的绿框闪了闪。
他指尖在屏幕上划得飞快,镜片反射着光,看不清表情,“王海辞职后化名‘张海’,在城西开了家邮票店,叫‘集雅斋’。
枫离的人说,他店里最近进了张西伯利亚铁路错版票,说是光绪年间的,值不少钱。
交易记录加密了,但收款的是空壳公司,手法挺专业,不像他这种老保安能弄来的。”
林夜串铃铛的手没停。
银链穿过铃铛小环时出“嗒”
的轻响,像滴落在冰上的水珠。
“‘东西’找到了。”
他把串好的铃铛放在桌上,银链在布面上摊开,像条闪着光的小蛇,“枫离录音里说‘尾款看到东西才结’,就是这邮票。
老机械厂的人要的不是晶石,是这邮票里藏的坐标——或者说,是邮票背后的印章,那才是激活校准器的钥匙。”
邹善调出“集雅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