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昭王行房这件事,从未出现在池萤的预想之中。
尽管父亲与嫡母为安她的心,从未提过昭王狠辣疯魔的性情,可府上总有人私下议论,加之池颖月提及昭王便恐慌万状的神情,池萤才知昭王是那等残暴阴郁的心性。
尤其失明之后,暴戾更甚从前,听闻从他房中拖出来的女子,无不是死状极惨。
是以哪怕如今他重伤不治,池颖月也死活不肯嫁,生怕自己也如那些女子般,惹怒昭王,受尽折磨而死,而殷氏为了女儿的性命,宁可欺君也要瞒天过海,让她一个庶女替嫁。
池萤自然也是怕的。
可事已至此,没有她反悔的余地。
阿娘的病症急需用药,否则能否熬过这半年都难说。
何况她已经答应下来,此时再反悔,殷氏母女岂会肯依,鱼死网破都有可能。
可替嫁归替嫁,并不代表她愿意与昭王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最好连昭王的面都不要见到,那人便重伤不治去了,如此她也好早日脱身,带阿娘远离京城,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居养病。
设想很美好,只是不知还要在这昭王府待上多久。
今日掩人耳目嫁进来,算是过了第一关。
池萤累了整日,满身疲惫,夜里翻来覆去,噩梦连连,一会是殷氏见红的孕肚,一会是阿娘鲜血淋漓的后背,一会是嫡姐咬牙切齿的威胁,一会又是脸庞模糊、双目失明的男人,狠狠掐住她脖颈……
……
次日一早,池萤起身洗漱,眼下染了一圈淡淡乌青,让香琴用脂粉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