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气得罚那人在马场一个人负责捡半年的马粪。不过也得亏他,我们的活计倒是轻生了许多。”他指指不远处拎着箩筐走来的一男子,“喏,看到那个戴草帽的了吗,就是他。”
新来的马夫抬眼望过去,只见一个弯腰弓背、身形佝偻的人正一边走一边往箩筐里捡马粪。
他不禁有些同情地道:“天,这老头也太倒霉了些。”
翁马夫拔高声调道:“老头?他才三十有六。”
新来的马夫表情愕然。
翁马夫道:“你若一天从早到晚拎着个箩筐满马场无休止地捡马粪,你以为你会变成什么样?”
新来的马夫声音发颤:“白莲对大人竟如此重要?天,那我可得好好给它准备马料。对了,它喜欢胡萝卜是吗,我去再给它洗几根胡萝卜。”
那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都落进了夏桉的耳朵里。
夏桉坐在木凳上,只觉得身子有些僵直。
她抬眸,有一丝惊慌地看着白莲的胃部。
现在她收回刚刚喂它的那些爬草,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
不远处,那个捡马粪的男子越走越近,将路旁能看到的马粪全都捡到了竹篓里。
夏桉木木收回目光,顿时忧郁地想,她今日不该贪图什么顺风车的。
她不贪图顺风车,就不会跟着来到这马场。她不来马场,便就不用为这匹矜贵的白莲治病,也就不会在听到那二人谈话的时候,看到那捡马粪的神似六十岁老翁,实则只有三十六岁的马夫的时候,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她眸子颤了又颤,身子僵了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