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答应。若问起来,理由太多了,每一项都够他不留情面地拒绝。
“这个,怎么说呢,不是我们不想带上你。”祈焕蹲在白涯身边,瞟了一眼他的脸色,斟酌着对泉姑娘说,“可我们就这么把你带走了,你婶婶不得气出个好歹,把我们抓进水里活活淹死?我们要去的地方也很危险,光是自己的安危都顾不得,更没法保你的周全了。若是你受了伤,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而且……而且……”
他也卡壳了。一个事实,一个绝对的理由,显而易见得几乎像有实体,浮动在空气和水的交界,他却想不出要以何种方式摆到泉姑娘眼前,才不会冰冷得残酷。
她是鲛人。
鲛人是海中的生灵。在陆地上,他们非但不能发声,甚至压根不能离开海水太久。光是这一点,就足够阻拦她在大地上迈出第一步了。
也许是思绪的波动太过强烈,泉姑娘在沉重的寂静中,读出了他们的意思。她抿了抿嘴唇,话语急促起来,连口音也变得明显了,表情却坚定得可怕:
“那个女孩……传说中的那个女孩,不是拿梭子割开了鱼尾,就变成了人类吗?我也照那样去做,只要那样做,我也可以变成人,在陆地上行走,和你们一起……”
“泉姑娘……”
“好。”
祈焕还在搜肠刮肚,白涯突然蹦出一个字来。
他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涯接着讲下去:
“你若有这个勇气,敢冒这百十年来无人尝试的险,算我服你。你拿梭子了么?”
远处的霜月君好像听到了什么,微微抬眉,似乎也有些兴趣。
“你做什么?”祈焕惊讶得要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声寒,你劝劝啊!”
柳声寒诚然是讶异的,但她没说什么。她知道,白涯的言行都经过考虑,他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