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梧惠半张开口,有些不可思议。她开始认真地看过来,眼里多少带点感激。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凭这纤瘦的身板把她弄来,很不容易。他看上去三十来岁,很高,或许因为疲惫站不太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窄窄的眼镜,没有框,看上去很轻便。但在阳光之下,也能看清那眼镜后淡淡的眼圈。他蓄着触肩的中发,大约没时间打理,显得有点乱糟糟。虽然清晨的光线不强,却不难发现他的发丝不是纯正的黑,而是一种朦胧的、沉闷的深灰色。
但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平静的、若有若无的笑意。大约是出于礼貌,想在医院这种冷冰冰的地方显得柔和些。只是有些僵硬,尤其配上他此刻疲倦的神态,委实笑出几分假意。他微微张开口,看着她,迟疑地说:
“你……真的很沉。”
梧惠的脑袋嗡的一下。从刚才到现在她就想说,这人未免太不会说话了。虽然医护人员忙里忙外,面对五花八门的病人没有好情绪是很正常的事。但这位,她已经确定,就是说话不过脑子。但看在他算救自己一命的份上,梧惠不得不忍气吞声。而且,现在她还躺在人家的医院里,让人家拿捏来拿捏去。侍应生、教书先生、大夫护士,都是得罪不起的。
“我只有不到一百斤好吗?”
“不好意思。我是说……我没多少力气,干不来体力活。”大约听出病人语气的不快,他改口倒很及时,“你动不了,就让其他护士帮你打个电话,叫人来照顾你,结下费用。这么久没吃东西,都是靠打葡萄糖撑过来的,别吃太猛。注意清淡饮食,忌辛辣、油腻、发物,还有烟酒。我困得不行了,趁没有别的病人先趴一会……晚点见。”
正说着,他就打起哈欠,转身向门外走去。她哪儿有什么胃口,一堆事装在肚子里,气也气饱了。可她还没来得及问更多,那人就擅自离开了。这间病房有四张床,两张床各抵着两面墙,就没什么落脚的地方,暂时只住她一个。在住院部大喊也太没素质了,她只好等着。好在护士很快上来了,与她正常地交代几句,才让她确信这儿是个正经医院。
“刚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人?”梧惠努力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