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因为过于鲁莽和急切摔断了腿,虽然不至于留下残疾,也只能被送回加沙拉法——现在并不在这里,如果他在这里,雷蒙还能争取一下,在这个时候,他也没法与鲍德温争执,只得后退了一步。
相比起来,博希蒙德要从容得多,不说亚比该还在安条克,就算是他就在这里,博希蒙德也不会让他去自取其辱,他还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么,胆小鬼一个,要他杀人可以,要他去抚摸着一个死者的面孔,给他做最后的修剪与整理,他不出纰漏才怪!
塞萨尔抚摸了一下鲍德温的脊背,走上前去,希拉克略送上了一柄锋利的小刀:“可以吗?”他低声问,若是塞萨尔在这件事情上出了差错,不知道多少人会乐得看笑话,就连鲍德温他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因此有了芥蒂。
塞萨尔点点头,他终究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他仔仔细细地为阿马里克一世刮除了青黑色的胡茬,修剪了鬓发,就连脑后,耳根和前额的头发都剪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半点凸出或是凹陷的地方,他还向夫人们借来了亚麻布,给国王擦干净了面孔——在做完这一切前,他没有分散那么一点注意力。
塞萨尔觉得国王值得自己的这份尊重,不管起因如何,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如果没有阿马里克一世,他现在也只是犹大山地中默默无名的一堆白骨罢了。
两名夫人向着塞萨尔屈膝,接下了之后的工作,她们先是剪开国王身上原先的衣物,而后从上至下为他擦拭干净,最后再用调和了香脂的棉花堵住天然的空窍,换上预备好的衣服——之前国王已经嘱咐过希拉克略了,他虽然不至于沽名钓誉到要和苦修士那样直接用亚麻布一裹就下葬,但也用不着穿三件衬衫,两件长袍……
就和平时一样,国王只是穿了一身长内衣,套上镀银的链甲,外套圣墓骑士团的罩袍,人们将他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身边放上长剑,为他戴上王冠,穿上短靴,放在了一座由香柏木打造,重新刷了黑漆的抬轿里。
这座抬轿原先是某个贵女的,她可以说是不胜荣幸地把它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