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丁跪在一方小地毯上,虔诚地向着撒拉逊人最为神圣的所在跪拜——他在默诵经文,每一个字母都如同滚动的珍珠一般流过他的舌头和内心。
他知道有很多撒拉逊人在私下里议论,他并不怎么虔诚,因为他对基督徒和犹太人一向十分宽容,而基督徒与撒拉逊人之间的仇恨几乎是无法化解的。
他们虽然信奉着同一个神灵,犹如同屋的兄弟,但出自于一处的血脉,反而会让他们争斗得愈发激烈和凶残——谁也不愿意失去这份可贵的遗产,那是他们的精神之火,躯体的居所和灵魂的归处。
“您在向真主祈求些什么?”
与他一同做了礼拜的大臣卡马尔低声问道。
“团结。”萨拉丁回答说,“撒拉逊人的团结。”
卡马尔没有回应,他在心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最早的先知借助信仰将那些分散如同沙子的部落捏合在了一起,但他创立的巨大帝国在他离世后没多久便分崩离析,他所曾经看,希望看到的那些已经成为了经书上精细的图画和绚丽的文字,但已经不再有人信这些了,他们失去了先知所要求他们的仁爱,也失去了先知要求他们的诚信。
曾经的努尔丁无疑是他们最寄予希望的那一位。可惜的是,他后继无人,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远征耶路撒冷,或许也正是已经预见到了这悲凉的一幕,才不惜孤注一掷。
他死在了耶路撒冷。虽然不是以他期望的方式,卡马尔与其他其他追随者茫然四顾,找不到一个可以寄托己身和家族的地方,直到萨拉丁给他写来了信。
卡马尔起初并没有想要投靠萨拉丁,无论是血脉、法律,还是经文,萨拉丁都是与苏丹努尔丁关系最为疏远的一位,更不用说自从他随着他叔叔去了埃及为法蒂玛的哈里发阿蒂德做事后,就隐隐隐约脱离了努尔丁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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