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夫兴奋地说道:“我活着,汤玛活着,老索姆活着……”他一口气数了好几个名字,对一个农民而言,这个记忆力已经很不错了。
不仅如此,他扳着自己的手指头又扳着自己的脚趾头——他身边的人也在默默的或者是大声的计算,“只有十七个人遭遇了不幸。”
在得出与他一致的结果后,他们都面露喜悦之色(还有人在辩驳死去的人也不算不幸,就算是跌落山崖的人也有教士为他们做了祈祷,平时他们可付不起这笔钱)。
“这简直就是一桩圣迹。”一个人信誓旦旦的说,“等我回去之后,我必须将这个故事说给我的朋友和亲眷听。”
十七个,或是野兽,或是毒蛇,或是失足——他没有汤玛这样的好运气,或是突然发了热病或者是冷病,也有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一言不发,一头栽倒在地上的。
但凡参与过远征——有时候他们的领主也会带着他们离开他们的土地,到其他地方去打仗,在开战前,民夫基本上就会折损将近十分之一的人,毕竟比起骑士和扈从,农夫们所能得到的庇护和保障甚至比军队里的骡子和马还要少。
而他们默默无闻的活着,也默默无闻的死去,没有人会关心他们。
他们也听说过,有人参加了朝圣的队伍。而这些朝圣队伍一来一回,至少要折损近半数的人,还有一些队伍会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法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直到即将走向生命的末端,才会去朝圣,甚至去了圣地之后,就再也不回来的原因。
骑士在这点上与民夫的看法一致,也认为是一桩了不得的圣迹。
虽然他们控制住了,不然他们的谈话准会叫那些教士们大惊失色,但他们的眼神和表情都在说明,这些家伙心中的肯定也是那种想法。
塞萨尔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