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从修缮了没多久的泥屋中传出。
戈鲁的妻子正在生产。
一个农夫的妻子当然无法与一个领主的妻子相提并论,没人在意她是什么时候有孕的,又会在什么时候生产,就连她自己也是如此——直到小麦成熟的时候,她的肚子开始隆起,并且硬邦邦的——凭借着之前的几次经验,她告诉戈鲁说,他们又有孩子了。
如果不是那时候他们的新领主允许他们少交税——上帝保佑,这可是戈鲁,甚至戈鲁的父亲,祖父也从未听说过的稀罕事儿,但无论如何,那些实打实地留在了戈鲁泥屋里的麦子和豆子是真真切切的,可以摸,可以看,可以闻也可以放在嘴里嚼的。
以及,戈鲁作为一个对“数数”格外有天赋的农夫引起了那些威尼斯人的兴趣,时常被叫去打下手——或说,用来给这些百无聊赖的可怜人找些乐子,偶尔也能得到一些赏赐——允许他和狗一起待在餐桌下之类的。
这样,他才允许妻子留下这个孩子——不久之前,他们的小儿子死了,给了戈鲁很大的打击,他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感情,但一下子就损失了好几年的粮食,却让他很难接受。
这个孩子是多么的幸运啊,能在母亲的胞宫里长大,出生,出生后说不定还能吃到母亲的奶水……
“怎么回事,”在来帮忙的妇人走出来的时候,戈鲁问道:“她生了好一阵子了。”这不是头胎,之前的几个孩子生得都很顺利。
“那是个坏胎儿。”妇人回答说,“你得准备一袋豆子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准备一袋豆子”,指的是戈鲁可能要去找村子里活得最久的那个老妇人了,她有一柄钩子,在产妇很久都生不下孩子的时候,就直接将胎儿钩下来——胎儿必死无疑,躯体还有可能是一块块的零碎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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