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没有。
这实在让他有些恍惚,不知是这群魏人不够警惕,还是自己与赵统等人的演技实在太好,又或自己的苦肉计实在够真,而那位大汉天子的谋划又实在天衣无缝。
看向左臂那道皮肉翻卷仍未包扎的,那位立在城头,一直等待汉人大军出现的羌酋,心中开始期待与那位竟将大事托付给他的大汉天子相见。
可又惶恐。
百年羌乱,何曾听说过大汉天子接见羌酋?
“羌王,他们来了。”张郃之子略显茫然。
东方十余里外的视线尽头,缓缓出现一条填满了陇道的黑线,向这座街亭城延伸而来。
能不茫然?
其人虽是名将之子,却是那位名将临阵降了大魏太祖被赐下新妻后生的新子。
如今二十出头,一直在邺城洛阳当质子,这是初次从征,因那位右将军任人唯贤而无奈在后方当督军粮执法,却没想到最后竟沦落到与一群贪暴的羌人共守孤城。
谨慎可以是天生的,知晓关中大败后迅速稳定军心的名将气度也可以硬装,此刻组织羌魏将士分配防务鼓舞士气的临危不乱也可以强撑。
但当眼下即将两军对阵攻防,没经验就是没经验。
而到了此刻,他又如何还不明白天水必是出现了巨变。
否则不可能天使去了三日而一道消息都未传来,这种时候,跑死几匹马都是应该的且必须的。
于是当那羌王率羌勇进城之后,他一阵后怕。
若因他的过分谨慎而使郭使君请来的最后一支援军弃街亭而去,那他就是大魏的千古罪人,纵一死犹不能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