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敌叛国的贾赦蛇鼠一窝,乃我大雍朝的心腹之患!”
他随手抓起一本奏疏,猛地往紫檀木桌案上一摔!
“啪!”
一声脆响,震得殿角铜炉里的香灰都微微一颤。
“你说,朕是该信他们,还是该信你?”
御书房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林如海依旧垂着头,身形笔直,连衣袍的褶皱都未曾动弹分毫。
“圣上自有圣裁,臣,不敢妄言。”
“哼,滑头。”
圣上冷哼,声音里的怒意却潮水般退去。
他从御座上走下,一步步踱到林如海身前。
御书房内,那股几乎要将人骨头压碎的沉重气息,随着他的走动,奇异地消散了。
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林如海的肩膀。
“朕若是信了他们……”
圣上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你现在,就该在刑部大牢里头,跟你那位好姻亲,作伴去了。”
林如海心中一松,却不敢表露分毫。
“朕知道,你在西疆受了罪。”
圣上的声音缓和下来。
那只拍在他肩头的手,也带上了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道。
“西疆之事,你办得很好。”
“李承泽连同郭开和权景朔的奏报,朕都看过了。”
“你林家满门,于国有功。”
“臣不敢居功。”
林如海垂,声音嘶哑。
“功是功,过是过。”
圣上收回了手,踱步走开。
前一刻还温和的语气,瞬间又没了温度。
“贾赦的案子,你怎么看?”
来了。
林如海心口刚刚缓过来的那口气,被这轻飘飘的一问,再次被堵死在喉咙里。
胸口闷得慌。
前面那些嘉奖也好,敲打也罢,都不过是铺垫。
这,才是今日面圣,真正的考题!
一道要剖开他胸膛,看看他这颗心究竟是红是黑的必答题!
御书房内,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血脉奔流之声。
林如海缄默良久。
久到连殿角铜炉中袅袅升起的檀香,都凝滞在了半空。
终于,他抬起头,声音平直,却字字清晰。
“回圣上。”
“臣元妻亡故多年,荣国府的老太君亦久病在榻。”
“这门姻亲,早已疏于往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