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骨已经抓住她的裙角,正往油山里拖。
叶惊秋身上的戏服变成了青色僧袍,胸口绣着“孝”字。
她试着往前走,脚刚离地,就感觉心口像被巨石压住,疼得喘不过气——这是逼她演“孝子”?
“别硬抗!”周瘸子突然喊道,他举着无常牌往油山边退,“这戏的规矩是‘顺剧情’!目连救母,得先闯过鬼门关!”
话音刚落,油山背后突然裂开一道缺口,里面飘出无数纸钱,纸钱上印着的不是往生咒,而是“春和班”的戏单,每张戏单上都有一个被划掉的名字,最后一张赫然是“白小楼”。
“哗啦——”
纸钱堆里站起来一个人影,穿着和叶惊秋同款的青色僧袍,却是个女子身形,长发遮住脸,手里拄着一根断裂的锡杖。
叶惊秋的呼吸骤然凝在喉间,看到对方身上穿着青衣的服饰,不用猜她已经认出了这个人。
叶惊秋自己的记性非常好,这个人就是刚进副本看到的无脸黑影,但是怎么会是白小楼?
她心中存疑并未作声,想看看对方搞什么鬼。
来人的脸在纸钱纷飞中时隐时现,七窍淌出的黑血并非顺着皮肤滑落,而是像有生命般在脸上蜿蜒,勾勒出诡异的纹路——那是戏服上常见的缠枝莲纹样,只是此刻全由血线组成。
她手里的断锡杖突然重重顿地,戏台木板发出闷响,黑油里的手骨瞬间停住抓挠,齐齐转向叶惊秋,指节咔咔作响,像是在叩拜。
“目连……”白小楼的声音突然分层,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你的孝,是演给活人看,还是给死人看?”
叶惊秋胸口的“孝”字猛地凹陷下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她弯下腰。
僧袍下的皮肤泛起细密的红疹,红疹连成串,竟也成了缠枝莲的形状。
她瞥见锦盒里的黑发——红绳不知何时松开,发丝正顺着黑油往她脚边游,每一根发丝上都缠着极小的指甲盖,指甲盖泛着青黑,是被生生剥下来的。
“周瘸子!”张秀秀的哭腔变了调,她发现自己陷进油山的地方,黑油正凝成一张张嘴,那些嘴张张合合,吐出的不是声音,而是细碎的牙齿,“我的脚!它们在啃我的脚!”
周瘸子举着无常牌拿脚去踹那些嘴,木牌撞上黑油的瞬间,牌面突然渗出黑血。
他猛地僵住,突然像是被附身了,瞳孔发直,瘸腿不受控制地往油山缩,“不是我……当年我只是个跑堂的……是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