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道玄给陆白的感觉,一直都有些清冷疏离,神秘莫测,虚幻缥缈,难以捉摸。
即便两人相对而坐,近在咫尺,陆白却仍有种遥不可及之感。
难得见到鱼道玄有这种情绪流露,反而让他感受到几分真实和亲近。...
风沙掠过北境边陲,天地苍茫如墨染。阿昭一行人行于雪原之上,脚印未深即被寒风吹平,仿佛他们从未经过。海风斗篷在凛冽朔风中猎猎作响,蓝光微闪,似有潮音低吟,护住众人周身暖意。言蹊坐在特制的雪橇轮车上,由两只驯化的雪狐牵引前行,竹简置于膝上,笔尖轻动,记录着沿途所见??冻毙于荒野的尸骨、插在雪堆中的断剑、刻在石碑背面无人识得的名字。
“这里曾是‘黑水营’。”明烬走在最前,手中魂烛燃着幽绿火焰,照出地下纵横交错的沟壑,“五千战俘,皆为敌国降卒。朝廷许诺安置,却将他们尽数活埋于此,只为省下口粮渡灾年。”
阿昭蹲下,拂去积雪,露出一块残破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一个名字:**陈九郎**。字迹歪斜,像是临死前颤抖的手写下的最后遗言。
“不是敌人。”他低声说,“是人。”
夜幕降临,风雪骤起。四人寻到一处半塌的地穴避寒。明烬以魂烛点燃篝火,火光映照岩壁,竟浮现出层层叠叠的人影??那是无数战俘在坑底挣扎的画面,有人高呼冤屈,有人默然跪地,还有孩子抱着母亲尸体不肯松手。画面流转间,一句句无声呐喊穿透时空,直抵人心。
“他们在等一句话。”言蹊望着火中幻象,声音沙哑,“一句‘我知道你存在过’。”
阿昭闭目,取出铜铃。它静静躺在掌心,不再流血字,也不再剧痛,却隐隐发烫,像一颗跳动的心脏。他轻轻一摇,铃声清越,在风雪中断续回荡。刹那间,整片雪原震动起来,地面裂开细纹,一道道白气自缝隙升腾,凝聚成模糊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