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在米色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沈青云靠在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公文包边缘。
包里装着深港市欠薪事件的材料,首页贴着一张民工的照片: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工资条,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建筑工地上的灰尘。
这是之前在深港建筑公司门口,一个叫老周的民工塞给他的,说“沈省长,您要是能帮我们要回钱,我给您磕个头都行。”
钱虽然要回来了,但这个照片,沈青云却还留着。
“省长,快到省政府了。”
司机周朝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青云抬头看向窗外,羊城的主干道上车流如织,路边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遮挡住大半阳光。他想起在深港的场景:三百多个民工围着建筑公司大门,有人举着“还我血汗钱”的纸牌,有人坐在地上抹眼泪,还有民警在一旁维持秩序,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那画面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这几天都没睡安稳。
“停在侧门就行,不用走正门。”
沈青云整理了一下警服领口,又把公文包里的材料抽出来翻看了一遍:欠薪企业的注册信息、民工工资明细表、现场照片,还有陈明远连夜整理的《深港市企业欠薪现状初步统计》。
表格里的数据触目惊心:仅深港一地,近半年就接到欠薪投诉二百起,涉及金额超过十亿元,其中建筑行业占比高达百分之八十。
“省长,您这刚从深港回来,不先回省厅歇会儿?”
坐在副驾驶的夏秋珊回头问道,她看着沈青云眼底的红血丝,心里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