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蓝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用力点头:“我愿意!谢谢院长!什么活我都能干!”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份卑微的杂活,而是一个宝贵的、能够靠近她梦想领域的机会。委屈?她从不觉得用双手劳动换取立足之地有什么委屈。
于是,一周后,蓝溪便开始了她在“Lumière”(意为“光”)美容院的兼职生涯。“Lumière”坐落在一片高档住宅区边缘,门面并不张扬,内部装修是极简的日式风格,原木、白墙、柔和的间接照明,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精油芳香、消毒液微涩以及高科技仪器散热的气息。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对隐私和服务品质要求极高。
蓝溪的工作服是一套浆洗得挺括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棉质白衣白裤,和她想象中美容师优雅的制服相去甚远。她的工作区域,大部分时间在后台:逼仄的、充斥着洗衣机烘干机巨大轰鸣声和湿热蒸汽的洗涤间;灯光惨白、不锈钢台面冰凉的消毒室;以及堆满待整理物品的储物间。
她的工作内容枯燥、重复且极其耗费体力。每天,她要清洗、熨烫、折叠堆积如山的白色毛巾、浴袍和床单,确保每一条都洁白柔软,散发着阳光和薰衣草精油的温和气息,绝不能有一丝褶皱或残留的印记。她要清洗那些使用过的、沾着各种昂贵膏体、精油和细微皮屑的碗、刷、调棒和仪器探头,先用酶解液浸泡,再用手工仔细刷洗每一个缝隙,最后送入高温高压消毒柜,进行严格计时和记录。她要负责所有美容推车的补充和整理,将上百种产品、工具、耗材分门别类,补充到恰到好处的位置,不能多也不能少,标签必须全部朝外。她还要打扫操作间,在每位客人离开后,以最快的速度、最彻底的方式进行清洁和整理,擦拭所有台面、仪器,更换所有一次性零部件,确保一尘不染,仿佛从未有人使用过。
最初的日子,是难以想象的艰辛。她的双手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清洗液和热水中,变得红肿、粗糙,指腹甚至开裂出细小的口子,碰到消毒液时刺痛钻心。她的肩膀和腰部因为长时间弯腰搬运沉重的毛巾筐和清洗器械而酸痛不已。她的耳朵被洗衣机和消毒柜的噪音吵得嗡嗡作响。每天下班,她都像散了架一样,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挤在地铁晚高峰拥挤的人潮里,回到考试院那间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