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因为激动而哽咽,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她语无伦次,除了反复道谢,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表达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感激。她感激张涛真的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并且动用了私人关系去打听;她感激那位素未谋面的老民警,竟然还对二十年前的零星旧事留有模糊印象,并且愿意花费时间去那故纸堆里翻找。
这种来自“系统”内部人员非官方的、带着人情味的点滴帮助,对她而言,比任何空洞的安慰都珍贵千万倍。它像一道微光,虽然微弱,却真正刺穿了那厚重迷雾的一角,让她看到了那么一丝丝依循规则、凭借痕迹去寻找的可能,而不是永远徒劳地以血肉之躯撞击冰冷的铜墙铁壁。
挂断电话后,蓝溪在原地呆立了很久。泪水不停地流,但她不是在悲伤。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宣泄,混合着巨大的希望、更深的不安、无法言喻的感激,以及一种被证实“并非完全虚无”的解脱感。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进去,肩膀微微颤抖。
情绪的风暴逐渐平息后,一种新的、焦灼的等待开始了。这种等待,与之前那种漫无目的、看不到尽头的茫然截然不同。
它有了一个具体的、 虽然模糊的指向——那间远在另一个城市的老档案室。
它有了一个可能的、虽然微小的结果——某一张发黄的、字迹可能模糊的旧纸片。
它有了一个大致的时间范围——九几年末到两千年初,邻近乡镇。
它甚至有了一个具体的、 虽然未曾谋面的寻找者——那位快退休的、负责档案室的老民警。
希望被具象化了。也因此,等待变得前所未有的煎熬。
她不敢频繁打电话去催问张涛,怕引起对方反感,断送了这来之不易的线索。她只能按捺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强迫自己投入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但她的魂似乎已经飞走了,飞越了城市的高楼大厦,飞到了那间充满霉味的档案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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