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志向高远,欲使天下人人如龙,其心或许可嘉。然其行,却近乎癫狂,无疑是要将天下置于动荡之中。”
教室内,周悲怀眼眶乌青、光秃秃的下颌稍显滑稽,但神色却格外凝重,“人人习武?以武犯禁?若骤然赋予匹夫悍勇之力,而无相应德性与律法约束,稍有不顺,则拔剑相向,邻里口角可酿灭门惨案,市井争执便成修罗屠场。届时岂是人人如龙?而是人人皆豺狼!朝廷律令、道德纲常,将荡然无存,实乃取乱之速也!”
周悲怀语气低沉,似有种不被理解的无奈。
“呸!背义酸儒,你这张嘴是真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老子听了都替你害臊!”
阿翁一口唾沫差点啐到周悲怀的脚面上,以竹条指着周悲怀的鼻子,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什么叫匹夫悍勇之力?宁帝要天下人习武,是为了让百姓有自保之力,不被欺辱!不是让你他娘的去欺辱别人!照你这么说,手里有把刀的就一定是强盗?那你们儒生手里还握着笔杆子呢,怎么没见你们个个都成圣贤?倒出了不少欺世盗名伪君子!”
“粗鄙,我不与你理论,老夫在与小郎探讨!”
周悲怀嚷嚷一句,期待的看向了丁岁安.好似要他做裁判似得。
阿翁也气哼哼的看了过来。
这.
其实,俩人说的都有几分道理。
‘让百姓有自保之力,不被欺辱’的出发点完全没问题;‘稍有不顺,则拔剑相向,邻里口角可酿灭门惨案,市井争执便成修罗屠场’也确实是隐忧。
有点像他前世大洋对岸某国‘控枪’之辩。
朝廷若无相应管理手段,基层极易糜烂.原本由耆老宗族基于乡约民规维持的秩序,大概率会变成彻底的‘弱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