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的漠视。
可怜的年轻人。
终究是要被现实教做人的。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发现。
祁同伟的目光在那堆卷宗上停留了片刻,他没有去在意马卫国话语中的讥讽,也没有理会周围那些看好戏的眼神。
他翻阅的速度不快,甚至有些慢,一页,一页,看得极为认真。
会议室里的老刑警们交换着眼神,嘴角的讥笑更浓了。
装模作样。
然而,他们谁也没有看到,在祁同伟的瞳孔深处,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文字、符号、图片,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被解析、打碎、重组。
十二年的无效线索,在他眼中并非一团乱麻,而是一个庞大但结构清晰的三维模型。
他翻动的每一页,都是在为这个模型填充一块新的拼图。
一份被忽略的电费催缴单,来自一个早已废弃的工业区。
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一个背影像极了薛霸的男人,出现在一家化工原料店附近,时间与一次抢劫案相隔不久。
一个不起眼的脚注,记录着三年前对京海市废弃第三水泥厂的一次失败排查。
报告称内部一台老旧粉碎机故障,阻挡了地下室入口的探查。
这些被无数人看过、判定为“无价值”的信息碎片,在祁同-伟的脑海中,迅速聚合,勾勒出了一个清晰无比的轮廓。
当他翻完最后一页卷宗时,外界的时间,仅仅过去了一个半个小时。
他缓缓合上卷宗,抬起头。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丝毫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