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抽出档案袋里的一张泛黄的纸张复印件,轻轻推到傅安面前。
纸张上字迹模糊,但几个关键信息触目惊心。
姓名:王琳
入院时间:与鹿悠茗女士同一天。
生产时间:晚于鹿悠茗女士三小时。
婴儿性别:女婴(记录被多次涂改,但性别标识清晰)。
备注栏有一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产妇精神高度紧张,疑有产后精神障碍倾向。
傅安的呼吸几不可查地急促了一瞬,死死钉在那份记录上。
“根据我们找到当年临江市中心医院一位早已退休资深助产士的回忆。”
陈默的声音依旧平稳,“她记得那个叫王琳的女人,眼神总是飘忽不定,看上去神经兮兮的。”
“生产后,她表现得异常紧张,对护士抱走婴儿清洗表现得极其抗拒,甚至有过短暂的歇斯底里发作。”
陈默停顿了一下,“最关键的是,助产士回忆,在婴儿清洗后短暂放置于观察室的那段空窗期,监控系统因不明原因故障了十五分钟。”
而当时,负责那一片区的清洁工,临时换成了一个自称是王琳姐姐的女人。
助产士对这个女人印象很深。
醒目的三角眼,厚嘴唇,脸油腻腻的,一口黑黄参差的牙齿。
说话尖酸刻薄,眼神闪烁,身上带着一股劣质烟草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
典型的市井小人。
她当时以帮忙打扫为由,在观察室附近徘徊了很久。
傅安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书桌坚硬的红木表面,竟被他硬生生抠出了几道细微的划痕。
“所有的线索指向一个事实。”
陈默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重量,“王琳在李家受刺激导致精神状况恶化,怀孕后更是加重。她利用在临江市中心医院生产的机会,利用那短暂的监控盲区,伙同其姐邢桂英,实施了婴儿调换。她将自己生下的女婴留在了傅家,而将鹿女士所生的真正千金交给了邢桂英带走。”
说到这,陈默就不得不对王琳这一大家子人的人际关系感到汗颜了。
王琳是王平同父异母的妹妹,同样也是邢桂英同母异父的妹妹。
她们的母亲就是一位轻度精神病患者,不过王琳的精神也没好到哪儿去。
作为王琳的哥哥姐姐,王平和邢桂英长大后竟然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