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听得门口一声娇笑,带着几分熟稔的市侩气。
“给大官人请安了!”薛嫂扭着腰肢进来,脸上堆满了笑褶儿,利落地福了一福。
她觑着西门庆脸色,见他今日穿着簇新的玄色暗纹直裰,腰间玉带悬着香囊,显是心情不坏,便凑近了,压低声道:
“我的好大官人,前日与您提的那桩好事儿,您心下思量的如何了?那孟家玉楼娘子,真真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人物!有道是:月里嫦娥临凡,窖里金银出世!那模样儿、身段儿、那份家私,啧啧……”
西门庆放下手中湖绉,斜睨了薛嫂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哦?你倒会夸。既是这般好,你薛嫂子的嘴皮子,怕是磨薄了几层吧?”
“哎哟我的爷!老婆子可对天赌咒,句句是实!”薛嫂一拍大腿,笑得花枝乱颤,“您说巧不巧?今日小娘子竟在隔壁布庄里走动!还说你们二人这不是月老牵绳,财神引路?”这要不是天赐的姻缘?老婆子我都得少活二十年年。”
大官人眉头一挑:“听来薛嫂知道自己活多少岁!”
薛嫂笑道:“原是一百二十岁,如今为了大官人的姻缘只能活一百岁了。横竖离这儿不过几步路。大官人若是有意,何不趁此机缘,亲自相看相看?眼见为实,岂不强过老婆子的空口白牙?”
西门庆心中一动,这给太师送礼,银两似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也罢,我便随你一见。”
来到那杨氏布装后堂坐下,薛嫂便去喊人。
门帘掀处,先映入西门庆眼帘的,竟是一双穿着素面软缎绣花鞋的脚儿,莲步轻移,那鞋尖儿微微上翘,露出半截雪白的罗袜边缘。
再是葱绿遍地金的湘裙往上爬。好个勾人的身段!
那裙子裁剪得紧称利落,将一段水蛇腰掐得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