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心的人,往后抬举进老爷内房,那是板上钉钉的体面。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话藏着掖着,不敢说的?起来,只管大胆地说!”
金莲儿得了这话,像是得了赦令,猛地抬起头,银牙暗咬,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急促道:
“大娘是宽宏大量,菩萨心肠,但奴婢是烂泥塘里滚爬出来的,见过腌臜事多!奴婢……奴婢怕只怕一样!万一……万一那外头勾魂的俏寡妇肚皮争气,专为经营这事而来,倘若一朝怀上了老爷的骨血…外府先有了,那可怎生是好?”
吴月娘方才还挂着的那点笑意,听到此话后如同被寒风刮过,瞬间冻僵在脸上,继而一点点碎裂、剥落。
她一双杏核眼倏地睁圆,眸子里精光暴涨,直直钉在金莲儿脸上。
屋内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连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香烟都滞涩了几分。
香菱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大气也不敢出,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上来。
月娘沉默了半晌,那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唉……”月娘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脸上是少见的疲惫与凝重,“你这话……虽不中听,却也戳在了心窝子上。我何尝不盼着你们姊妹俩争气,早早替西门家开枝散叶?”
“可这世道人心,自古便是如此——哪个外头养的野花先结出果来,以后的日子那边厢必要掀起滔天的浪来争名分、夺家产!这对咱们这深宅大院来说,绝非什么兴旺之兆,实是家门不幸,祸乱根基的根苗!”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地扫过金莲儿和一直垂手侍立的香菱,压低了声音:“更何况……这老爷和她那点勾当,终究是见不得光的!有些我心里私话,本不该说与你们听,怕污了你们的心性。”
月娘望向自家老爷和林太太消失的方向淡然说道:“那林太太,顶着诰命夫人的金灿灿头衔,何等尊贵体面?竟也不顾廉耻,寻着由头踏进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