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如刀,卷着枯黄的败叶,在北三所破败的庭院里打着旋儿,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宫墙高大,投下深重的阴影,将这座被遗忘的角落笼罩在终年不散的阴冷之中。空气里弥漫着陈腐的灰尘味、若有若无的霉味,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属于绝望的寂静。
慕容云泽蜷缩在宫室最阴暗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糊着旧年窗纸的墙壁。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的薄棉衣,根本无法抵御这深秋的寒意。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更深切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空洞感。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小小的、已经变得坚硬如石的桂花糕。糕点的边缘有些破碎,原本金黄的色泽变得黯淡,上面沾染了些许尘土,甚至还有一丝早已干涸的、不易察觉的暗红——那是他某次挨打后,偷偷藏起它时蹭上的血迹。
五日了。
墙洞那端,那个带着奇异暖香和明亮笑容的小姑娘,已经整整五日没有出现了。
这五日,仿佛比过去的五年还要漫长。时间在这里,本就如同凝固的泥沼,缓慢而沉重地流淌。她的出现,曾像一道骤然劈开阴霾的光,短暂地照亮了他晦暗的世界,让他得以喘息。而她的消失,则让这泥沼变得更加粘稠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绝望。
这五日里,他又挨了两次打。一次是在清扫庭院时,一阵邪风卷起地上的尘土,不偏不倚地扑到了路过的大太监那双崭新的、一尘不染的云纹靴面上。那太监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嫌恶地皱了皱眉,旁边立刻就有两个小太监冲上来,将他踹倒在地,拳脚相加,直到他蜷缩成一团,连痛呼都发不出来。另一次,是因为他实在饿得受不了,偷偷藏起了配给里仅有的半块硬得硌牙的黑面馒头。被发现时,馒头还藏在他冰冷的怀里,尚未来得及啃上一口。李太监,那个掌管北三所、以折磨他为乐的管事太监,狞笑着将那半块馒头踩在脚下碾碎,然后亲自用藤条抽了他十下,边抽边骂:“小杂种!也配偷食?!”
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后背和肋下,每一次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