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溪急中生智,指着空中一只翩跹飞舞的白色粉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你看,那只蝴蝶多漂亮!我追着它过来的!”她的小脸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
夏玉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只蝴蝶轻盈地掠过墙头,消失在宫墙的另一端。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无奈、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走上前,拉住妹妹微凉的小手,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坚持:“回去吧。爹爹今日特意请了翰林院的王学士来府上讲学,要我们姐妹俩也去旁听。时辰快到了,莫要让学士久等。”
她拉着夏玉溪转身欲走,但在转身的刹那,夏玉妗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墙洞,眼神锐利如电,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砖石,看清墙后隐藏的一切。那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疑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墙内的慕容云泽,直到姐妹俩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庭院深处,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已被自己的指甲掐出几个深陷的月牙形印记,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失去了血色,一片惨白。
那不是夏玉溪的姐姐第一次出现在墙外了。近几个月来,他野兽般敏锐的直觉不止一次地捕捉到,在夏玉溪与他交谈时,墙外不远处,总有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那道目光冷静、审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让他感到如芒在背。
危险,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正在无声无息地逼近。慕容云泽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开来。
相府花厅内,檀香袅袅。翰林院王学士端坐上首,手持书卷,正抑扬顿挫地讲解着《女则》。他声音清朗,引经据典,厅内侍立的丫鬟仆妇皆屏息凝神,一派肃穆。
夏玉妗端坐在下首,腰背挺直,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听得极其认真,不时微微颔首,显示出良好的教养。而坐在她旁边的夏玉溪,却明显心不在焉。她的小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目光看似落在书卷上,思绪却早已飘回了那堵宫墙边。
她还在反复咀嚼慕容云泽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关于《左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