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苏婉儿已带着二十个精壮汉子立在马厩前。
他们裹着粗麻商队服,腰间挂着西域风格的铜铃,双锤用油布裹了绑在马背侧面——这是她特意让铁匠在锤柄刻了骆驼纹,远看倒像商队压舱的铸铁货。
"头前那三个,把商旗卷紧了。"她踢了踢最前面的马腿,那马吃痛打了个响鼻,铜铃丁零当啷撞成一片。
二十人里有七个是她从亲卫营挑的,剩下十三个是林帅特意调的暗桩,此刻都垂着眼睛装成畏缩模样——这副怂样,正是西域小商队最常见的做派。
边境密林的潮气裹着松针味涌进鼻腔时,苏婉儿摸了摸腰间的短刀。
刀鞘是新换的,包着褪色的羊皮,上面还沾着块骆驼奶渍——这是柳如烟特意从西市买来的旧物,连味道都带着股陈年老膻。
她眯眼望向前方遮天蔽日的树冠,密叶间漏下的光斑像碎金,却照不亮脚下腐叶堆里的暗坑。
"停。"她突然抬手。
最前面的马夫刚要问,就见她蹲下身,指尖在腐叶上一挑——三根淬毒的竹刺"咻"地从马腹高度弹起,钉在五步外的树干上,泛着幽蓝的光。
"机关阵。"苏婉儿扯下块衣襟缠住手掌,反手抽出双锤。
油布裂开的刹那,寒光惊得林鸟扑棱棱乱飞。
她盯着脚边若隐若现的青藤,那藤上的锯齿状叶片正随着风微微颤动——这是玄阴宗的"鬼藤引",专引活人气息触发机关。
"散开,三步一岗。"她甩了甩锤头,"老规矩,我破阵,你们护后。"话音未落,左首的鬼藤突然暴长三尺,叶片间弹出数支弩箭。
苏婉儿旋身挥锤,右锤砸落三支,左锤横档扫飞五支